三十多年前,出生于沙漠边缘荒村的刘亮程,告别亲人和家乡,孤身一人来到省城乌鲁木齐。和无数个漂泊异乡的人一样,他因陌生的环境而惶恐,为陌生的生活节奏而迷茫,迟迟没有归属感。那时的刘亮程并不知道,自己若干年后会声名鹊起,被誉为“20世纪中国最后一位散文家”。他只是本能地在最孤单无助的时候,开始自己最擅长的事情——创作散文集《一个人的村庄》。刘亮程在书中化身一个叫“刘二”的闲人,一样身处偏僻封闭的村庄,却与周围的人和事格格不入;一样家境贫苦,不得不在生活的重压下踽踽独行。
但“刘二”总有闲心,品味一朵花的微笑,看一头驴的骄傲,欣赏一棵树的无忧无虑,然后怡然自得。
刘亮程在这本书里,构建出一个精神上的桃花源,抚慰了无数漂泊的灵魂。
如果你也正孤独到发慌,不妨来读一读《一个人的村庄》。许多年前,刘二出生在新疆一个荒僻的村庄,但他又不完全算这个村的人。即使刘家人也和其他人一样,在村里挖了地窝子住下,又在地窝子里生了好几个孩子。但在几辈子都长在这里的村民眼里,刘二家依然是没有根的。刘二从小就能感受到村里人有意无意的疏远,而自己一家人就在这样的环境里,沉默地生活着。真正让人绝望的,是几年后刘二的父亲因溺水意外去世。当时,母亲竟然找不到足够的人手,把父亲的棺木抬到村里的墓地。她只能听任来帮忙的邻居偷懒,把棺木胡乱埋在家门对面的河湾地里。父亲走后,刘二一家孤儿寡母住在坟墓对面,过着更加凄冷孤单的日子。又过了两年,刘二的母亲,带着孩子们再嫁到黄沙梁村。后父是黄沙梁村土生土长的村民,有传了好几代的根基,有羊圈里攒了无数年的肥土。但这并不能改变刘二的处境,他依然是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,要和陌生的人群相处。刘二总想把手伸到每一处,在院子里打上属于自己生活的印记,却常常惹起后父的怒气,因为这些旧物上凝结着后父的回忆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刘二和后父还是在朝夕相处中慢慢熟悉起来。十五岁那年,刘二考上中专,又不得不离家上学,开启新一轮的孤独。再加上父母卖掉老宅,一家人搬了又搬,他们离县城越来越近,离熟悉的人和事越来越远。刘二的兄弟姐妹也陆续长大,纷纷离开,去过各自的生活。这就是残酷的现实,偶然和某些人相遇,又必然地走向别离。也许是自己主动走向远方,也许是无助地看着身边的人匆匆变幻。时间和空间,如最残忍的刮刀,一层层刮掉我们熟悉和留恋的一切。孤零零在从生到死间奔走,就是每个人都逃不脱的宿命。刘二的前半生,几经搬迁,但他记忆最深刻的,还是包容了他整个少年时期的黄沙梁村。黄沙梁村位于沙漠边缘,除了环境更恶劣以外,它和无数农村一样,封闭而保守。大多数村民世世代代居住在村里,彼此的生活紧紧绑定在一起。他们时不时聚在一起,庆祝哪一家的男丁出生,或者哀悼哪一家的老人死亡。他们也会三两成群说长道短,嘲笑某家人田里收成不行,某家人的驴发情没有精神,再充满恶意地把一切归因于这家男主人没本事。绝大多数村民都是按部就班地春耕,秋收,结婚,生子,唯恐脱离大众的节奏,被大众排斥或者强行干涉。他觉得即使自己注定是个普普通通的人,也要给无聊的岁月找些特殊的意义。随手一个动作,就能让一片野草改变长势,让一只虫子永远迷失方向。整整一下午的时间,他用米粒引诱,挖水沟断路,与蚂蚁斗智斗勇不亦乐乎。他也曾在兴致来时,专门跑到村西头,非常有仪式感地送太阳落山。再等第二天早上起来,到村子最东头,迎接朝阳一点点从地平线升起。他却毫不在意,尽情享受这份孤独,也在独处中得到无穷的乐趣。哲学家帕斯卡尔说:“几乎我们所有的痛苦,都是来自我们不善于在房间里独处。” 人是社会性动物。但这世上实在有太多的人,为了有所归属,付出了太多代价。因为害怕被排斥,宁可压抑自己的个性,也要迎合“主流”。因为害怕被抛弃,所以拼尽全力也要加入某个圈子,哪怕因此痛苦无比。但真正的孤独,从来不是身体的形单影只,也不是行为的特立独行,而是内心的格格不入。人这一生只有一次,不如狠下心来,屏蔽无关紧要的声音,放下杞人忧天的顾虑,大胆为自己而活。在某些时刻,完完全全敞开内心,享受半日闲暇,用片刻的独处,滋养自己的灵魂。叔本华在《人生的智慧》中说:“人们在这个世界上要么选择独处,要么选择庸俗。”唯有安下心来与孤独和解,生命才能在独处中变得蓬勃而丰盈。三十岁的时候,刘二已经结婚生女,在县城的某个角落,有了个不大却温馨的家。他却不甘于平庸无趣的日子,主动放弃一切,奔向此前从未到过的远方——省城乌鲁木齐打工。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,触目所及,没有黄土青苗,只有钢筋水泥的森林,和远离土地的四季变化。刘二抬头四顾,不见春耕秋收,唯见无数人不分冬夏,不分晴雨,出没于一个个工厂或者写字楼。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更加拥挤,心理距离却空前疏远。他想起小时候,家中养过一只叫黑夜的母鸡,外形并不讨喜,性格也很有些孤僻。黑夜却悄悄在柴垛底下挖了个洞,一点点藏起自己的鸡蛋,独自孵化小鸡。而不至于像很多母鸡那样,浑浑噩噩吃食、生蛋,然后到某一天突然被人吃掉。马主人跑出去找人帮忙,可等他回来时,却不见了马车。马虽然和人生活了一辈子,但人并不理解马,马也不需要人。房屋变旧、变矮,墙体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下沉,其实那是老墙在土地上慢慢生根。等到根扎得足够深,老墙就不惧雨打风吹傲然屹立,它在村里也就有了尊严。就像一个人,熬过寂寞慢慢修炼,有了价值就会收获尊重。可父亲告诉过刘二,在所有人、所有城市都在朝未来奔跑的时候,是弱小的村庄担当起断后的重任。它虽然荒凉,却用尽全力抵御着寒风的肆虐,抵御着野草的入侵。这就是村里每个人的重要作用,哪怕他们自己并不清楚知道。写着写着,刘亮程惊奇地发现,早年间那些贫困苦痛的往事,如今回忆起来只剩下温柔和欢乐。他前前后后一直写了九年,从青年写到中年,一直默默无闻,也一直苦苦坚持。1998年,散文集《一个人的村庄》结集成书,一出版就引起轰动。刘亮程也被无数读者誉为“当代陶渊明”.从此开启了更广阔的人生。周国平曾经写道:独处是人生中的美好时刻和美好体验。虽有些寂寞,但寂寞中又有一些充实。一切严格意义上的灵魂生活,都是在独处中展开的。一个人只有排除掉外界的干扰,才能持续向内探索,看见真正的自己。孤独其实是一场修行,帮助我们修成一颗强大的内核,笑对世间一切无常和未知。哪怕前路风雨如晦,内心坚定的人,也能坚定找到自己的归宿,踏踏实实活出无悔无憾的一生。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,我们不能全部看见。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,孤独地过冬。
孤独是生命的常态,我们唯一能把握的,就是如何对待孤独。这样的人只能在违心的合群中消耗自己,直到最后丢掉了本心。把孤独当做一种享受,用听雨、赏月、读书、旅行……排遣自己独处的时光。如此,既填满了日程上的空洞,又能在奔波劳顿中偷半日闲暇,让自己整理好心境再出发。完全摒弃掉俗世的干扰,在安静中思考,在专注中精进,在独来独往中成就自我。萨拉·梅特兰说:“独处,是强大之人的标配,是最为深刻的自我成长。”点个在看,请做一个主动拥抱孤独的人,终有一天,你的孤独,都会化作生命里最好的礼物。▼点击下方卡片 发现更多美文▼点击阅读原文进慈怀读书社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