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具体详见文末
钟芳蓉,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?
4年前,她身上的标签是:
高考676分,湖南省文科第四名,留守儿童,北大考古专业。
4年后,她身上的标签是:
优秀毕业生,敦煌研究院。
作为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本科毕业生代表,她在台上致辞,并以92.40分的面试成绩位列敦煌研究院石窟考古岗位第一名。
一如既往地优秀,一如既往地不走寻常路。
像4年前一样,她的选择再度引起了热议:
她为什么不读研、读博呢?
她为什么不转专业呢?
她为什么不留在大城市呢?
她为什么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呢?
她为什么不找挣钱多的工作呢?
……
当大部分人都在亦步亦趋学习张雪峰的选择路径,试图寻找普通家庭的孩子逆袭之路时,钟芳蓉却一次次背道而驰:冷门专业、不赚钱的工作、不好好利用这泼天的流量。
她只是湖南一个普通农村家庭的留守儿童,她没有厚实的家底,她也没有强大的人脉资源。
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?
她凭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?
她凭什么不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?
三个问题下来,看似是质疑,实则是肯定。
在我看来,物质上看似吃亏的钟芳蓉,才是真正实现了逆天改命,才是真正凸显教育价值的典型个例。
(图为钟芳蓉的母亲)
提升生命质量,培养完整的人,才是教育的最终目的。
而钟芳蓉,在我看来,就是一个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,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到底,有着独立健康人格的典范,所以我今天特别想写写她的故事。
留守儿童,是很多人贴在钟芳蓉身上的一个标签,也是钟芳蓉对自己的框定。
大四那年,她为了看周深的现场演出,一个人跑到常州参加音乐节。原因让人很意外:
他也是个留守儿童。
钟芳蓉对周深的留守经历可以娓娓道来,什么时间和父母分开,什么时间又和父母团聚,经历了什么。
我想,钟芳蓉在说这些的时候,也一定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。
很多人想起“留守儿童”,能想到的大多是和父母分离、家庭经济问题这两点。
但对钟芳蓉这个真实的留守儿童来说,她面临的困境远不止于此。
出生8个月后,钟芳蓉就成了留守儿童。
上初中后,她结束了“留守儿童”的状态,因为母亲回县城开了一个鞋店。母女俩终于可以每天见面了,可钟芳蓉却感觉更压抑了。
6岁那年,爸爸给钟芳蓉做了一个存钱罐。自那以后,钟芳蓉就开始一点点存钱。上初中时,已经存了一千多块钱。
她无比珍视这笔钱,但弟弟却偷偷拿走了所有钱并在几天之内就花光了。鲜少情绪外露的钟芳蓉,打了弟弟一顿。
紧接着,偏爱弟弟的妈妈又打了她一顿,还骂了爸爸一顿。
母亲的脾气随着鞋店生意变差也越来越暴躁,经常吵着要离婚。每次听到父母的争吵声,钟芳蓉就焦虑到失眠,甚至小小年纪就长出了白头发。
几年后,弟弟了上中学,为了负担姐弟俩的学费,妈妈无奈选择出去打工。钟芳蓉再度留守,却也能远距离感受父母的爱了。
生活好像永远不能圆满,团聚可能带来亲密也可能带来压抑,远离能带来爱也能带来疏离。
她困在与父母情感疏离的现状里,困在母亲偏爱弟弟的不甘里,困在鸡毛蒜皮的日常里,困在经济窘迫的现实里。
而什么才能让她获得家人的肯定呢?
就是学习和成绩。
鲜少夸她的妈妈,过年时会当着亲戚夸一句,成绩好。
她高考出分的那个夏天,是父母关系最好的一段时间。
得知分数后,钟芳蓉收到了很多鲜花和掌声,可镜头里的她却始终面色平静。在选择专业这件大事上,钟芳蓉只用了几分钟,考古。
理由是,追随樊锦诗先生。
在给樊锦诗先生的回信中,她写到:
“我希望能追随您的脚步去选择北大考古,选择为考古献身,也希望找到心灵的归处。”
安顿心灵,这个理由看起来很理想主义,很缥缈。
但在4年后的一次采访中,钟芳蓉重新谈起这个选择时,给出的理由很务实:
我是个内向的人;
人际关系简单的工作是我的理想工作;
我没有特别的欲望;
考古的迷人之处,就是了惑。
求仁得仁,钟芳蓉在大学和考古学习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。
大一暑假,钟芳蓉接到妈妈的电话,让她去深圳一个钟氏家族代表人开的公司实习。钟芳蓉不愿意,妈妈骂她不知感恩。
最终她妥协了。但实习只是名义上的,她连工位上的电脑都没开过,每天都是安静地坐在工位上等着下班,晚上偶尔陪饭局,学习敬酒,被迫发表感言。
代表人对她说:“女孩最好的归宿,就是考个公务员,再嫁个好老公。”
这的确是一条很多数人都认可的理想人生路,但钟芳蓉已经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留守儿童了。
她选修了戴锦华老师的电影课,上大学之前没进过电影院的她,在课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。
她选修了《动漫欣赏与实践》课,满足了学画画的梦想。
她加入了北大猫协,按照值班时间喂养流浪猫。
她来北大的第一堂课上,老师说,上北大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谈恋爱。
她靠高考后获得的奖金交学费和生活费,还去了很多城市,拍很多照片。
她去参加漫展,穿洛丽塔裙子。
她自己花钱买手办、买模型,买专门的展示柜。
她考驾照,谈恋爱。
更大的世界,让她看到了与“考公务员、结婚生子”不一样的人生路。
而更小的考古世界,让她看到了“自我”在一点点生长。
考古专业的学习超出了钟芳蓉的想象。
高数、CAD建模、PS、年代测定、成分分析等理科内容都是必修课。
田野实习要早上六七点就起床,每天挖土,无聊也重复。
这让钟芳蓉曾产生过质疑,却也让她最终确认了自己的人生追求。
她发现了考古迷人的地方:
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。
她觉得这点跟人生很像,有很多可能性,而不是必须走哪条路。
她发现,考古确实能安顿心灵:
“学会欣赏,欣赏文物,欣赏一种远去的生活,欣赏别人的人生,这个过程,让自己心能静下来,就是最大的功用。”
她确认,考古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她更确认,自己的人生可以自己掌控。
不考研的决定,也是她自己做出的。
成绩足够保研,但费用过于高昂。再加上弟弟还在读书,父母供读实在太难了。
而敦煌研究院的石窟考古岗位每年都会招聘一名本科生,正好是她很感兴趣的佛教考古方向。
她决定工作,自己张罗面试、搬家的事情。对工作的评价是:
“我这个工作吧,除了没钱又苦之外,其他的就都还好。”
没有抱怨和遗憾,接受好的一面,也接受坏的一面。
选择自己负责自己的人生后,她和世界、和父母的关系都轻松了很多。
大一暑假那次不愉快的实习,让钟芳蓉对母亲颇多怨言。但大四毕业的时候,她对父母的情绪都变了。
钟芳蓉选择了一种更平和的方式,处理与原生家庭的关系。
她接受了和父母不太亲的事实。她一直记得,儿时自己站在路口看到过年回家的父母,却叫不出一声“爸爸妈妈”。
她接受了父母不能帮助到自己的事实。当年选专业他们没有建议,如今是否继续读书他们也没有考虑过。
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宽容和放纵,但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说是一种无助和无知。钟芳蓉,都接受。
所以关于是否要读研的问题,她从没和父母讨论过。
但她也不会否认,父母对自己的付出和爱。她理解,父母外出打工挣钱也是为了供自己读书,也是爱自己的一种表现方式。
她只问父母:“要不要来毕业典礼?”
钟芳蓉带爸妈找座位,打卡北大未名湖、博雅塔、图书馆。
当亲戚们得知考古工资还比不过她爸爸打家具挣得多时,忍不住叹息,不如学经济、金融。钟芳蓉不在乎,自己趴在被窝里看英文文献。
去敦煌报到时,她也拉上了爸爸妈妈和弟弟,想让他们看看自己工作和生活的地方。
她还劝告弟弟,要好好学习。
她会关心家人,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被家人之间的龃龉吓得惶惶不安;
她会照顾家人的处境,但不会因为家人而放弃自己的人生。
她远距离爱着家人,近距离爱着自己。
4年前,妈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谈及了三点期望。
希望她“衣食无忧”。
希望“她能实现她的梦想”。
现在看来,钟芳蓉大概率都能实现了。
但我觉得比妈妈期待更珍贵的是,钟芳蓉成了一个真正“思想自由、灵魂安定、自我负责、自我掌控”的成年人。
这应该叫做“教育的复利效应”吧!
教育考虑“回报率”有错吗?
当然没有!
但“回报率”从来不单单指金钱和物质。
孩子找到了什么工作,能挣多少钱,能处于什么社会阶层。这是一种“回报”。
但除了这些,孩子幸福不幸福,孩子是否满意自己的状态,孩子是否对未来充满期待,孩子能否享受人际关系。这些精神上自我拷问,也是一种“回报”。
而且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后者比前者往往更重要。
因为成功往往是不确定因素占比更大,机会、社会环境、政策、时代趋势等,可遇不可求。如果没有“稳定的精神内核”,成功也可能成为过眼烟云。
你是怎么看待钟芳蓉的选择的呢?欢迎在下方留言,我们一起聊聊。